踏著自己的腳步

[小南]

很忙很忙, 但總會抽點時間, 到美容院做面部護理, 比起打扮, 我更加喜歡那段面部被「封印」的卅分鐘, 這是一段靜止了、無法多加利用, 只能完全停下來的時間。疲憊的日子, 我會好好睡一會; 精神充沛的日子, 我會用來胡思亂想, 做個白日夢。入世的美容師, 總會播些九十年代的懷舊金曲, 那些能抅起我們成長片段的詞闕, 最適合在回憶裡遨翔。

「你要獨處的時候
　我就是孤獨
　你在微笑的時候
　我就是幸福
　親愛的我的溫柔你怎麼記得住
　我從來沒有在你面前哭……
　你去流浪的時候
　我也被放逐
　你想說謊的時候
　我變成賭注
　親愛的我的溫柔你怎麼記得住
　在你身邊我像影子一樣模糊……
＊在你的世界裡　我一個人住
　你認為甜蜜　我覺得痛苦
　你曾說過愛情應該是無條件的付出
　哦……到最後還是我一個人住
　跟你的腳步　我迷了路
　我很難對自己交待清楚
　因為我在乎……＊」

感覺到閉著的眼睛有點濕潤, 鼻子有點酸意, 我有點驚訝, 原來過了許些年, 那份苦澀和悽楚, 還這樣深刻: 火車上挽著你的手臂, 卻感覺不到你在身邊的悲哀、分手後的清晨, 獨個兒步過陽光燦爛的海德公園、兩個人無言地坐在Earl’s Court那個叫人迷惘的月台上和你那臉無奈的表情….一切仍然歷歷在目, 我這才明白, 從新站起來也好, 重拾幸福也好, 經歷過的苦楚, 總究還是會理性地記下來, 記著, 才能懂得珍惜。事實上, 我一直都感恩這個經歷, 彷彿這才算真正活過, 作為成長的一部分, 刻意地把它忘卻反而不太理性呢。

多麼期待重新踏上倫敦的街頭, 好好地洗滌那片晦暗的天空, 那時過於沉淪在兩個人的相處, 錯過了許多細味倫敦的機會, 我要把倫敦的回憶, 投進更多精彩快樂的元素, 叫它再沒有遺憾。

那時, 跟著你的腳步讓我迷路了,
今天, 我就踏著自己的腳步, 走出自己的路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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