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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那次膽粗粗旅遊的某一天, 在薩爾斯堡的郊區, 尋找傳說中的古堡後, 突然四周昏沈起來, 厚厚的烏雲從天上壓下, 在芥花子田邊的公路上, 我朝著車站的方向走去, 那種一望無際的陰沉, 放眼不能找到一片可遮頭的瓦礫, 感覺很恐怖, 彷彿那片陰霾快將把我吞噬。隔了許些年, 偶爾看到天空烏雲密佈, 這種不安的恐怖感, 又驟然而來, 一直都沒有好好地考究這種感覺的因由, 今天, 司機載我外出辦點公務, 沉默寡言的他, 給了我一個可以胡思亂想的空間, 眼看著車窗外的天空那樣陰沉, 我又想起那份感覺。
也許我是害怕那被雨打著的感覺吧！人們覺得不打傘地在雨中走, 是淒美、是瀟灑、是豪邁、是清爽, 淋著雨的感覺卻叫我想哭, 感覺自己很可憐, 滿心酸楚, 我應該沒有經歷過甚麼雨中的悲傷吧？！何以我有這種陰影？對於這種「可憐」、「想哭」和「酸楚」的感覺, 我也非常恐懼, 是甚麼時候出現的, 我也說不上來, 總之, 就是很怕淋雨。同樣地, 也很討厭淋浴, 水串觸及皮膚時, 彷彿有被鞭打著的感覺, 每次入住酒店, 發現花灑是確定時, 就不自覺皺起眉頭。
也許我是害怕那沒瓦遮頭的感覺吧！一望無際、厚厚的烏雲壓在頭頂, 我不但沒有那種「當被蓋」的灑脫, 反而有種想蹲下來的衝動, 這時我會不自覺地跑起來, 希望快點跑到有瓦遮頭的地方, 那管只是一個公車站、農舍的屋簷, 或是一塊大石下, 也比那種「空曠」好得多。
看官們也許說我古怪(我確是個頗古怪的人), 看一片陰雲都能想出一大堆怪念頭, 但我覺得這是一種生活感, 在營營役役的日子裡, 生活感已變得模糊, 我享受這種純粹的發呆、毋須邏輯思考、讓思絮無意識地胡亂飛馳的片刻, 那一刻, 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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