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前未完的小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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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親的鍊墜子

母親去世已有個多月,所有應辨的事情亦已辨妥。今天收拾母親房間時,看見兒
時和她拍的照片,眼淚便開始流下。從有記憶開始,便知道父親和母親感情很好,
他兩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題,連電視上綜合節目的無聊話,他們兩人都會一起笑
得前仰後翻。自父親三年前去世後,母親便很少外出,只是偶而和一些多年朋友
聊聊。

在母親床前的抽屜內,發現了母親從不會除下的項鍊。還記得小時侯在母親懷裹
,抬頭便會看見掛在這項鍊上的墜子,一個像盒子的東西,會隨著母親動作一晃一
晃,很是好看。那時,我便想,一定是父親送給母親的特別禮物,要不是,母親不會
如此珍惜。

今天再看這鍊墜子,還是一樣耀眼,更加深對母親的思念。撫摸著它,就好像返回
母親懷內。除除把盒子打開,希望能看看父親及母親年青時模樣,可是,盒子一打
開後,一張對摺得十分仔細的發黃紙條輕輕地掉在地上。心想,難道是父母親的
情話?連忙拾起紙條,打開來看………………
輕輕打開了紙條,慢慢看過內容,心裹亂成一片,是真的嗎?紙條裹這樣寫著

娟:

對你的抱歉,今生也不會平復,你是如此寬宏大量,更顯得我的自私。當日你答允
抱天寶回家,自己也不敢相信你對她如此痛愛,有如己出。我一手做成的錯誤,你
卻替我承擔了所有。你不但原諒了我,更原諒了我和別個女人所生的女兒。

因為你的包容,天寶才可以在我身邊成長。亦因為你對我的愛,我才可以對天寶
媽媽在天之靈有所交待。我知道,你曾因為我的胡塗,傷心,難過。娟,對不起
…….我明白一句對不起,不能和你的痛楚相比。但是,我真希望你能接受我這
一聲道歉。

娟,從你身上我知道甚麼是愛,我是何等幸運,可以有你為妻。我知道,現在我保
證甚麼也沒有用,我只可以用我餘生向你證明。

娟,再一次向你道謙,也再一次替天寶和她媽媽向你道謝。

國棟

1974年10月17日

國棟:永遠原諒你。娟

我不敢相信自己雙眼,把紙條看了又看。沒有錯,是爸媽的名字,天寶是我的名字
,那………..這裹所說的天寶是我?????我不是媽媽的女兒嗎?但是,媽媽對我
萬分愛護,沒有別人可以相比,連爸爸也不可以。

我在床沿,拿著項鍊和紙條呆坐著,腦內一片空白,不曉得該如何適應這個意外。
那個才是我親生母親?爸爸幹了些甚麼?…………..

不知不覺,坐在同一個位置很久,很久。
「我兒,永遠原諒你所愛的人。」耳畔響起了一把熟識的聲音,不禁猛然抬起了
頭,四處觀看。
「媽,是你嗎?媽,是甚麼事情？為甚麼會這樣?」我像發了瘋一樣,向著沒有人的
角落大叫。
「告訴我這所有是甚麼,媽媽。妳為何要讓我知道?」我只是重覆又重覆地說著
這幾句話,由大聲呼叫至喃喃低語。但是,空空的房子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。我
眼內的淚珠,一顆一顆的流下,由飲泣直至痛哭。哭著,哭著,朦朦朧朧間,我聽到
了…………………

一陣陣不斷的鈴聲像永無休止的傳入我耳內,我疲乏地提起母親床頭的雹話筒。
「請問藍絹女仕在嗎?」

對方傳來了一把成熟的男仕聲音。

「請問你是那位找我媽媽?」

心裹想著,母親朋友不多,平時有交往的亦已知曉母親去世的消息,這會是誰呢?

「你是天寶嗎?我是石伯伯,石喬。你很小的時侯,我常把你抱在懷內,也難怪,廿
多年了,你記不起也無可厚非。我今早從上海到香港,你媽在嗎?」

石伯伯是爸媽的好友,爸爸去世時,石伯伯也有在上海寄信來表達心意。只是媽
不在的時侯,我無法找到石伯伯的聯絡地址,所以他不知媽媽已過世的消息。

「石伯伯,媽…………..已經在三個月前去世了。」

我小聲地對著電話筒的石伯伯說。

「……….天寶,對不起,那時我到北京去了。」

跟著,是一陣子的沉默,石伯伯便開口說道:
「天寶,別太難過。我會留在香港兩天,你有時間跟老人家見一面嗎?如今,你爸
媽都不在,我要確知你生活如意,才能安心回去。」

「石伯伯,我很好,媽媽是在睡夢中離去。雖則還不大習慣媽媽不在身旁,但是,
我也知道,媽媽想我活得好。我也有問題想向你請教,你今天下午有空嗎?我到你
住宿的酒店找你可方便?」

我心裹盤算著,石伯伯跟爸媽多年知交,相信一定知道紙條的真相,他是唯一一個
可以解答我疑問的人了。

「天寶,那太好了,下午五時吧,我在喜來登酒店咖啡室等你可好?」

「石伯伯,一定依時付約,等會見。」

放下了聽筒,心裹很是緊張,手中也冒出了汗。看看牆上大鐘,還可以有時間梳洗
一番,剛哭了一埸,樣子不太像樣。現在這樣子,說自己很好,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。

坐在這咖啡室內有廿分鐘了,桌上的咖啡已是第二杯,五時十五分,石伯伯為甚麼
還未出現?………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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